清晨的京城,还残留着昨夜气运动荡的余温。
街道上的百姓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
低声议论着昨日突如其来的异象,
以及那些莫名死去的武者,脸上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有对未知的好奇。
林青身着玄色朝服,步履沉稳地走在朱雀大街上,
周身气息收敛,却依旧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,
过往行人下意识地侧身让行,不敢轻易靠近。
苏凝跟在他身侧,白衣胜雪,与林青的玄色朝服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能感受到,经过昨夜的气运融合,
林青的气息愈发内敛,却也更加浩瀚,
仿佛脚下的土地、身边的空气,都在与他呼应。
不多时,都察院的朱红大门已出现在前方。
这座官署不同于其他衙门的喧嚣,门前冷冷清清,
只有两名身着青色官袍的吏员守在门口,神色肃穆。
见林青与苏凝走来,吏员连忙上前阻拦:
“此处乃都察院,非公务人员不得入内,二位请回吧。”
林青没有多言,只是抬手亮出腰间的靖国公玉佩。
莹白的玉佩在晨光中泛着光泽,
吏员脸色骤变,连忙躬身行礼:
“不知是大人驾到,失礼了!属下这就去通报海大人!”
“不必了。”林青抬手阻止,语气平淡,
“本公亲自过去便是。”
他迈步走入都察院,院内古柏参天,
青砖铺就的地面干净整洁,却透着一股肃穆冷清。
长廊两侧的房间门窗紧闭,
偶尔传来翻阅文书的沙沙声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显然,这座本该是清流言官聚集地的机构,
此刻也笼罩在贪腐的阴影之下。
穿过长廊,便到了都察院正厅。
正厅门前,一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正背着手站在阶前,望着院中的古柏出神。
他面容清癯,眼角的皱纹深刻,
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,正是右都御史海岳。
听到脚步声,海岳转过身,看到林青的瞬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躬身行礼:
“下官海岳,参见靖国公!”
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丝刚直,没有丝毫谄媚。
“海大人免礼。”林青微微颔首,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,
“本公今日前来,是有要事相托。”
海岳直起身,目光落在林青身上,仔细打量着他。
“大人有何吩咐,尽管开口!”
海岳的语气坚定,没有丝毫犹豫。
林青看着他眼中的正直,心中微动,开门见山:
“本公近日微服查访,发现京城贪腐盛行,苛捐杂税繁重,百姓苦不堪言。
都察院身为监察机构,想必收到了不少弹劾文书吧?”
海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叹了口气:
“大人所言极是,近半年来,弹劾贪腐官吏的文书堆积如山,牵涉甚广。
可这些文书递上去,要么石沉大海,要么被驳回,
下官数次上书,却始终无法撼动那些人,反而遭到不少打压。”
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:
“那些贪官污吏相互勾结,
背后有宫中撑腰,证据难寻,下手极难。
下官有心除奸,却力不从心啊!”
“证据不难寻。”
林青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
“本公今日前来,便是要帮海大人找出这些贪腐之人,彻查所有贪腐案件,还大乾一个清明吏治。”
海岳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:
“大人有办法?那些贪官藏得极深,不少罪证都被销毁或藏匿,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查到。”
他并非不信林青,只是这贪腐之风根深蒂固,
他挣扎了许久都毫无进展,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轻易解决。
“本公有特殊手段,能知晓天下事。”
林青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淡淡道,
“海大人只需将所有弹劾文书拿出来,
本公自能分辨真假,找出罪证,甚至挖出他们同流合污之人。”
海岳看着林青坚定的眼神,心中虽有疑虑,却还是点了点头:
“好!下官信大人一次!”他转身对身旁的吏员道:
“去把近半年所有弹劾贪腐的文书,尽数搬到正厅来!”
“是!”
吏员连忙应下,快步离去。
不多时,十几摞厚厚的文书被搬到了正厅,堆在地上,几乎占了半个房间。
每一本文书都封面泛黄,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,
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弹劾的罪状。
海岳指着这些文书,语气沉重:
“大人,这些都是下官筛选过的,
每一本都有初步的线索,只是缺乏确凿证据,无法定罪。”
林青走到文书堆前,没有弯腰翻阅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丹田内的金色气劲缓缓运转,与体内的大乾气运相连,
一股无形的神识借着气运之力,
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,笼罩了整个京城,甚至延伸到了偏远州县。
他的神识如同无数根金色丝线,分别连接到每一本文书上弹劾的官员身上。
通过气运的感应,这些官员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,
甚至隐藏在密室中的金银珠宝、贪墨的账本,
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户部尚书赵德海的府邸深处,
一间隐秘地窖里,堆满了金砖银锭,
旁边的木箱里装着满满的珠宝玉器,还有几本泛黄账本,
上面详细记录着他贪墨赈灾粮款、克扣水渠工程款的明细,
甚至还有与宫中公公的往来账目。
京兆府通判李坤的书房密室中,藏着一沓沓银票,总数不下十万两,
还有几封与地方官员勾结的信件,
商议着如何虚报赋税、中饱私囊。
甚至连都察院的一名主事,
看似清正廉洁,暗地里却收受了不少贪官的贿赂,
将多份弹劾文书压下,从未上报,还为贪官通风报信。
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林青脑海中闪过,
每一个贪官的罪证都清晰无比,没有丝毫遗漏。
林青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他没有动手翻阅文书,只是抬起右手,指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金色气劲,朝着正厅案上的笔墨虚指。
下一秒,诡异的一幕发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