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凡事皆有代价
两日后。
两道身影自远处急速而来。
正是顾长生与陆血河。
陆血河感受到周围浓郁的天地元气，脸上忍不住变色，“不好，通天之路彻底开启了，我们快走！”
此刻天启城天渊方圆数百里之内，草木疯长，在这种纯粹到极致的天地元气的滋养之下，哪怕仅仅只是最普通的杂草，其药力也如同数十年的灵芝一样。
一道道巨木参天蔽日，足足有上百米高。
整片地界散发着一股洪荒古老的气息。
顾长生放眼望去，不需要自己主动吸纳天地元气，那倾泻的灵气便是会主动融入到自己体内，强行推动人破境！
在灵气风暴附近满是盘膝而坐的武者，正在闭目凝神修炼。
每一刻都传来突破的气息。
“这灵气的浓郁程度太恐怖了！”陆血河感慨道。
这时，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看到二人的身影，迅速赶来此地。
“陆前辈，大师兄！”来人激动的喊道。
顾长生目光看去，正是唐莲。
此刻的唐莲已经接触到了神游玄境的门槛，顾长生微微一笑，“不错，已经接触到神游玄境的门槛了。”
“其他人呢，都在这里吗？”
唐莲摇了摇头，“雪月城只有南宫师祖来到了这里，其他人都在城中，南宫师祖命我在此处等待大师兄。”
顾长生有些诧异，“这可是难得的天地机缘，短短时间之内连破数境也不是空话，师祖这是什么安排？”
“我也不清楚，大师兄，你们快进去吧，这两天内，已经有上百位隐藏的强者进入到这通天之路内，要是耽误的时间太久，恐怕会延误先机。”
“好，你自己小心一些！”顾长生叮嘱道。
二人没有再多耽误时间，身化长虹，同样冲入到那通天光柱之内。
唰！
一道七彩光幕将二人笼罩。
下一刻。
一阵牵引力自其内部生出，将二人拉扯入另一片空间之中。
待到顾长生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血红的天色，空中悬挂着一轮血红的红日，地面之上满是废墟，周围没有任何的人影存在。
陆血河已经不知道出现在了哪里。
整片空间之中只有一种感觉。
荒凉，死寂，虚无。
地面土壤则是呈现出血红色，如同被鲜血浸染一般。
顾长生看着周围的环境，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自己现在出现的环境，明显陆血河所说有巨大的偏差。
据陆血河所言，穿越过那一道通天之门，便是会出现在破碎的空间之中，其内部的灵气浓郁程度足足是九州的百倍有余，内部是一片巨大的山谷，有一座运转了千万年之后的阵法将所有人都拦在其外。
但是眼前这环境，跟仙境一点都不搭边，简直如同一座鬼域一般。
他怀疑，可能是那座阵法破碎之后，导致原来的空间破碎。
想到这里，他忍不住心中一沉。
不过眼下也只能是看一步走一步。
他沿着那些废墟，一路缓慢的向前走去。
此地虽然仍旧能够御空而行，但是最高便是只有百丈高，再高一些，那空中的一轮血日便是会洒落下点点红光，浮现在身体之上。
顾长生眉头一蹙，他能够感觉到，那红光如同跗骨之蛆，顽固的攀附在其元神之上。
虽然没有任何的不适，但还是让顾长生心中感觉有些不妙。
这里，有些太过于诡异了。
接下来顾长生的行动更加谨慎。
他分化出一道元神，随后元神化作那元神分身的一缕发丝，隐藏在其中，操纵着元神分身，继续探索着这座空间。
若不是其参悟那门斩仙秘术，恐怕还做不到对元神如此精细的操作。
周围的一切仿佛被定格了一样，无论如何探索，空中那一轮血日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，地面之上也是永恒的废墟。
太大了！！！
这便是顾长生现在的感觉。
即便他不能御空而行，但是以其速度，七日时间也是足够横跨半个九州疆域，但是在此处，他甚至连刚开始进入的空间都没有离开，就像是仍旧在原地踏步一样。
于此同时，他身上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强。
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不适，但是那红光却是没有办法驱散。
又是过去数日。
顾长生停下脚步，神色阴晴不定。
周围还是原来那环境，没有丝毫的变化，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到画中虚影，被局限在了这一处环境之中。
“不行，如果再继续等下去，可能会出大问题。”
他也是没有想到，这通天之路内，居然会是这样的。
但是此刻不仅仅是他，整个通天之路内的所有人，都是如此。
“草，这到底怎么回事，那座阵法被打破之后，怎么会进入到这鬼地方？这他妈到底是能让人踏入到通天境的通天之路，还是鬼城？”一位大汉蹲在地上，骂骂咧咧道。
他即便是在大罗天内，也是一道之主。
却是没有想到来到此处，居然是来到了一处鬼域，不仅没有看到任何的机缘，反而是被那轮红日浸染。
......
在通天之路深处，一道透明的人影看着眼前水幕一般的画面，其上赫然是进入到此地的所有人的画面。
“来的真够多啊，呵呵呵，我终于等来了这机会，机缘，天机，全都给你们。”人影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块摩擦一般，散发着一股渗人的气息。
它看向水幕，猛然一握，顿时画面溃散，那一轮血日浮现在它的手中。
“开始了......”
“我只要你们的寿元......”
血日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，整片空间被这股气息开始冲散，周围腐朽的气息，顿时被驱散，取而代之的是，无比浓郁的天地元气！
这股波动向着这座通天之路冲击而去。
周围的环境顿时如同岁月逆流一般，血日血色消散而去，化为一轮明亮大日，温煦暖和。
于此同时，地面之上的废墟重组，化为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楼阁，周围也开始浮现出道道人影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人声也开始变得逐渐嘈杂起来，如同一座大集市一般。
顾长生目露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如同跨越了时间一样，此地又重新回归到无数年前的鼎盛时代。
体内的红光也同时化为了一个钱袋，落在顾长生的手心之上，沉甸甸的。
顾长生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钱袋，其内共有一百七十二枚铜钱。
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些红光会变成一袋铜钱。
周围的血色与废墟也是彻底的消退，彻底的变成了一座古城。
两侧全部都是小商贩，一位又一位面露淳朴之色，看到顾长生的目光，他们纷纷微笑回应。
这让顾长生心中更是惊骇。
同时他也是能够感觉到，自己体内的修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，虽然能够破除封印，但是冥冥之中的那股感觉，却是在告诉他，不要这样。
他沿着脚下的道路，不断地穿行着。
很快便是离开了这一处小商贩的地界，来到一处低洼的平房前。
平房之外则是围着一座古朴的城墙。
“小子，将你手中的锦鲤交出来，贫道可以饶你一命。”一位老者淡淡道。
在其对面，是一位身穿破旧布衣的少年。
少年手中还提着一尾金色鲤鱼。
老者看着那一尾金色鲤鱼，眼中闪过一丝火热。
龙！
这少年手中是一条龙！而且血脉异常的精纯！
老者心中欣喜若狂，他没有想到只是才入这通天之路内，便是得到了这天大的机缘！
若是在平时，面对这蝼蚁一般的垃圾，他随手便是会直接斩杀，但是如今修为被封印，还是让眼前这少年主动交出来为好。
他也是知道一些规矩，一般在这种修为禁锢的机缘之地，便是代表着此地主人不想让来寻机缘者动手，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传承。
少年倔强的摇了摇头，“我不卖！”
说罢，他便是要离去。
另一侧，顾长生的身影悄然浮现。
老者看着顾长生的身影，眼中忍不住微眯。
无论是真武还是神桥，甚至是通天境，在此处都是一样。
顾长生也同样有些诧异，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是遇到了一位大罗天的强者。
他回想起来时陆血河讲述给自己的事情。
大罗天残域之内的修炼体系，与如今的九州体系并不相同。
九州天道镇压以及天地元气消退，导致九州的武道比较偏向于以身为本，走的是以身肩扛天地的武道体系，即便是武道法相，也是以自身为本。
但是大罗天残域内的武者则是因为天地元气太过于浓郁，走的是凝练元神，操控天地之力的武道体系，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明显的区分，孰强孰弱，也同样不好区分。
只是气息之上明显有些不同。
顾长生现在也有些分不太清自己属于什么武道体系，因为他现在只有元神，若是按照肉身与元神相比，他现在甚至比大罗天的武者都要纯粹，极致的元神之路。
老者看向顾长生冷声道：“道友，这一道机缘是贫道先看到的，道友还是另寻别处机缘吧。”
顾长生没有回应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看着那老道。
在那老道的头上，他看到了一个数字，一百三十五。
老道面露谨慎的看着顾长生，随后再度看向少年，道：“小子，把你手中的锦鲤交出来，老夫可以饶你不死。”
少年面露愤怒，“你们这些仙人，哪里有丝毫仙人的模样？”
话音未落，其手中便是洒出一捧石灰，洒落在那老道的眼中。
老道眼中露出一丝讥讽，“什么下流的把戏，这都是老道我当年玩剩下的。”
“不识好歹，老道便只能送你去死了！”
虽然此处修为被禁锢，但是天地元气多年滋养的身体，却是没有被削弱。
直接重重一掌拍在少年的背部，将其一掌拍飞十余米。
少年口中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，气息萎靡。
老者冷哼一声，从地上捡起那一尾金色的鲤鱼，一脸谨慎的看着顾长生。
只是从老者动手到抢走金色鲤鱼，顾长生都没有动手，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锦鲤到手，老者明显送了一口气。
看向顾长生，笑眯眯道：“多谢道友，在下太玄道门李玄，日后道友若是想来我大罗天域内，可来我太玄道门内做客，老道扫榻相迎。”
顾长生同样微笑回礼，“那在下日后定然登门拜访。”
两人客套一番，老者便是飘然离去。
良久。
顾长生嘴唇轻启，吐出两个字，“因果。”
方才，在那老者一掌拍在少年的身上之时，其头顶之上的那个数字，直接锐减了七十八。
这二者之间，明显有一个固定的因果关系。
一旁的少年虽然气息萎靡，但是命却是保住了，并没有彻底的死去。
顾长生走到少年的身旁，为其把脉。
片刻之后，他摇了摇头，方才那名老者毕竟是神桥境的存在，即便仅仅只是肉身之力，也不是区区一位凡人可以抵抗的。
此刻未死，但是五脏皆是受到重创，随时都可能会直接死去。
他看着少年，“算你走运。”
下一刻，一枚丹药被其从秘境空间之内取出。
被其喂给了少年。
顾长生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钱袋。
这是他的猜测。
果然，在少年伤势好转之时，钱袋之中的铜钱，赫然少了两枚。
“这就是代价吗？但是这铜钱的作用又是什么？为什么每个人的数量不一样？”
他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少年的气息逐渐平稳，陷入到了沉睡之中。
顾长生没有前去其他地方，而是静静守在少年的身旁。
在此处做任何事情好像都需要铜钱，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铜钱的作用，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消耗太多为好。
随着夜色逐渐升起。
少年缓缓苏醒，他看到在一旁守着的顾长生，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。
瞬间便是明白了原因。
“多谢仙人救命之人，我叫李二牛。”少年感激道。
顾长生微微点头，“你没事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