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如今身上有月灵蛊,毒毒不死她,若是她不开眼想着找人打她,怕是也要掂量掂量,究竟能不能杀得了她。
但唯一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南疆的蛊,她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月灵蛊,除了是子母蛊的克星以外,会不会被别的蛊虫影响,加上南疆养蛊人众多,这一行说起来当真算得上是凶险万分,比起当初她去大梁,多了很大的隐患。
毕竟上次不管过程如何,是人家大梁国君亲自邀请她去的,这件事不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,东离和大梁知道的大臣百姓不少,他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害她。
可这一次去南疆就不一样了,她是悄悄去的,几乎没人知道,万一死了,且不说没一个人收尸,就算死了也不为所知,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死在了南疆。
到时候东离大乱,大梁南疆趁机瓜分东离......
这是苏水水想到的最糟的结果,但不会如此的,就算她死了,东离也有南浅和沈楚楚,他们两个虽然名声不显,但不管是军事上还是朝政上,处理方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,说句实话,她的能力根本比不上这两位的。
若不是手上的势力和运气问题,这东离覆手为雨的权臣也轮不上她。
所以她能放心,放心的离开。
除了没有后顾之忧之外,她去南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,那便是她自己身体里的月灵蛊,她明白,这东西虽然帮她很多,但从某种角度看却是她的催命符。
她能感受到,十五之夜她越来越疼了。
若按照这个幅度继续增长下去,她可能最后真的是被这种疼折磨致死。
她得找个人看看,若是能将这东西彻底去除,或者能让她减轻一下疼痛也好。
.......
政知殿
南浅和沈楚楚一前一后的来了。
“今日我找你们二人来,是想托付一件事情。”
也许是话里的郑重,让沈楚楚和南浅相视一眼。
“我要去南疆一趟。”
这话一出,南浅便说话了:“不行,你去南疆做什么?”
忽的想起了什么,她皱眉继续道:“为了苏瑜的解药?那这件事你不用去,我来便好,我本就欠他一条命,要说去南疆这件事也轮不上你才对。”
沈楚楚也是一脸的不认可。
苏水水却是摇头:“谁说我去南疆是为了苏瑜,我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二人皆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为了她自己,她去南疆做什么,不知道此行危险太甚了么。
南浅正准备说什么,苏水水的话却接肘而至。
“南浅,我身上中了月灵蛊,这东西产自南疆,我得找办法解决。”
顺便,为苏瑜找来解药。
南浅才懒得听她所谓的理由,皱眉冷声:“那也用不着你亲自去,苏水水,我看你是昏了头了,南疆让青鸾来这一遭,已经将你们搅得一团糟了,这南疆已经将野心写在了脸上,你却还是要不管不顾,你莫不是疯癫了!”
沈楚楚虽觉得南浅这话多少有些过了,却也还是点头:“丞相说得在理,你此番并不用非得去南疆,如今去了,才是真正的送上门给人算计。”
“那么不必多说了,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,你现在说这个,只是来通知我们一声?”南浅显然有些激动,原先她还只是恨铁不成钢,现在完全是想直接过去给这个脑子不清醒的苏水水一拳头了。
甚至一度,脑子里还出现了直接将她打晕的想法。
“可以这样说。”
南浅听到这话的同时,看向苏水水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。
就在她准备上前一步的时候,却被旁边的沈楚楚拉住了衣袖,她疑惑的看向他。
那眼神仿若在说:你拉着我作甚?
沈楚楚却没有给她什么眼神,反而是拉着她,看向了苏水水:“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,我们也不会拦着,只是希望你清楚,这个决定最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,你莫不是真的想看到,这整个东离被大梁的哪几个混人霸占,亦或者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你想将这你辛辛苦苦得来的江山,拱手让了我们二人。”
从他开始说这话的时候,他便拉着南浅。
所以在“我们”二字落下的时候,南浅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掉这人的“拉扯”。
该死,谁跟他是“我们”了,这种事情扯上她作甚。
不过,这家伙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了,她记得之前他还是病恹恹的样子,身体竟然恢复得这样快,难怪都说姜言是神医,这样的效率,倒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比拟。
“下去吧,我累了,这件事情不用再继续谈了。”
她没有反驳这几乎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话,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早就已经将最后的结局想好了,沈楚楚不知晓。
但有一点是确定的,这次的南疆之行,她苏水水去定了。
被赶出去的那一刻,沈楚楚脑子里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,他转头看向南浅,十分正经的问:“丞相大人,我最近十几天可能身体不太好,朝中的事情怕是有心无力,要不......”
他忽然想起,若是苏水水去了南疆,当了这个甩手掌柜。
那不管是大梁,还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,怕是光奏折都能淹死他。
所以,还是在事情没有开始之前,丢出这个重任比较好,而现下能接住这个的,也就只有南浅了,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,她都比他要胜任。
南浅转头看向了沈楚楚。
这人分明面色红润,哪里像什么生病了的样子,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,如此着急的将朝中事务推给她,这也太明显了。
“沈大人倒是有趣,竟是有那预知的能力,连几天后直接要生病都知道。”
沈楚楚没有管南浅语气里的阴阳怪气,反而一脸认真:“这事确实是巧,我昨儿做梦,预见了我这十几天将会生病,丞相应当是知道我这个人的,那是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,所以这几天倒是麻烦丞相大人了。”
“沈楚楚,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个,你觉得我会答应?”
“丞相大人体恤民情,想必是会答应的。”
“这件事,我做不了主,你跟阿水说去吧,她若是同意了,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听到这话,沈楚楚便是皱眉。
这个时候去找苏水水?那怕是不想活了。
默默的没再说话。
刚回到自己的府邸,草草的吃了午膳之后,沈楚楚便接到了消息。
那是苏水水送来的消息,内容倒是不多。
我走了,很南浅好好的。
看完之后,沈楚楚脸都要黑了。
手脚真是快啊,苏水水......
这东离从即日起,怕是要来一场腥风血雨了,谁知道那些大梁的大臣们,还会不会坐得住。
这些倒也就罢了,苏水水,你此番的南疆之行,可要小心些。
比起这东离都朝政,你在南疆才是最危险的。
.......
时间过得很快。
苏水水去了南疆的事情,除了沈楚楚几个几乎没人知晓,众人只知,如今的苏水水生了病,这几日一直没有上朝。
刚开始那些大臣还有所收敛,几乎表面上皆是按兵不动,老老实实的。
但到了后来,却也开始有点小动作了。
只是这些都上沈楚楚和南浅的事情。
至于苏瑜和姜言,一个自从不小心掉入池塘之后日日待在房间里不出来,另一个因为身中蛊毒的原因,也一直在卧床昏迷不醒。
所以这两人都不清楚,这皇宫里苏水水已经离开了五日了。
在苏水水离开的第六日,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东离皇宫的事情,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,算来算去,真正被轰动的也只有沈楚楚和南浅二人。
原因是:苏瑜死了。
这件事传到沈楚楚这边时,他还正跟南浅吵架,最近因为朝堂上面的事情,这二人确实吵了不少次,这次不算是闹得最凶的。
当时这消息从那宫人嘴里说出来时。
沈楚楚当场就坐在了地上,而南浅也呆愣了很久。
良久,才说了句:“你确定那人是苏瑜?”
那宫人不知道南浅嘴里的苏瑜是谁,她只知道那位陛下十分在意的公子,确实已经身亡。
为了证实事情的真实性,二人将方才吵的话题自动过滤。
紧赶慢赶,总算是赶到了案发现场。
不管是身形还是容颜,这人分明就是苏瑜。
而此时的他,静静的躺在地上,嘴巴泛白,脸色也是不自然的白灰色,像是已经死了一会儿了。
二人看的同时,旁边的宫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。
人应该是昨夜死的,今早宫人发现的时候,就已经断气了,身上没有淤痕,更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,当时验尸的仵作也表示。
他是蛊毒发作,不治身亡。
所以当初姜言所说,他最多可活十五天是真的,如今不过六天便死了。
得到准确的答案,沈楚楚跟南浅相视一眼,皆是皱眉。
倒是没想过,这苏瑜竟真能如此轻易就死了。